【楔子】
是夜，天上没有星子，漆黑的仿佛可以吞噬一切罪恶。
“陌将军...不好了，东宫着火了...太子妃和小公主还在里面，您快去救救她们吧！”太子妃身边的婢女蓝瑾焦急的向巡夜的
陌阳求救。
“你说什么？着火了！太子妃她......”话未说完，陌阳便匆匆赶往东宫。
看着陌阳匆忙的赶往东宫，蓝瑾唇边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向隐在暗处的宫汐羽回禀道：“太子殿下，一切已准备妥当。”
“瑾儿，你做的很好。等莫阳死了，你就是太子妃。”宫汐羽淡淡的回道。望着被大火吞噬的东宫，眼中噙了一抹笑意。
东宫，火光冲天。
陌阳看着被熊熊烈火吞噬的东宫，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他爱的人还在里面，他一定要救她。
“莫阳，你在哪？我来救你了，莫阳...”
“陌，我在这...”莫阳看着匆忙赶来的陌阳，安心的笑了。
“莫阳，你撑住，我带你走...”陌阳搬开莫阳腿上被火烧断的柱子。
“我的腿断了，走不了了。”莫阳无视周身致命的烈焰，紧紧盯着他，“陌，你还爱我吗？”
“爱。”一个字，却掷地有声。
“带我的孩子走，你答应我，让她平安长大，宫汐羽不会让我活着的，但我的孩子，她是无辜的，她不能死。陌，你答应我，
好不好？”一向坚强的莫阳，此时竟带了一抹哭腔求他，这让他如何不答应呢？
“好，我答应你。”
莫阳的眼睛缓缓闭上，她最后看到的是一根柱子砸向他们，陌阳以身体护着小公主离开，而陌阳失去了什么，她再也不会知道
了......
天光乍亮的时候，曾经金碧辉煌的东宫只剩下一地断壁残垣。全宫上下一百三十三人，无一生还。
金陵城外，一辆马车缓缓驶离，车中婴儿啼哭声不绝，那样悲怆的声音，似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人......
【一】
“陌阳，陌阳，给我讲个故事吧！”这是我第十七次缠着陌阳给我讲故事，每年我都会这样和他说。
陌阳身子僵了僵，却还是宠溺的冲我笑笑，一把将我带入怀中，“故儿想听什么故事呢？”
阳光晃得有些刺眼，他却无甚表情。
我沉吟了一下，还是像往年一样开口道：“我想听你的故事，我想知道你的眼睛为何......”
“故儿，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许再提这件事，你为什么总是不听呢！”未等我说完，陌阳就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明知道，这是陌阳的禁忌，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揭开他的伤疤。我只是想知道，他为何会看不见，为何会在我提及他的眼睛
时那么生气。
看着陌阳气的发抖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很委屈，伸出手想要抱抱他，却被他狠狠推开，“走开，不要碰我。”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却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陌阳离开时落寞的背影，泪珠更是肆无忌惮的溢出眼眶。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陌阳回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盯着床帏发呆，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我赶紧闭起眼睛假寐，但转念一想，他看不见！
睁开眼时，就见他已摸索至我床边，在我的床沿坐下，试探性的握住我的手，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在对我说，又似是在自言自
语。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其实看不看得见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没有她的世界，不看也罢。
世间繁华都不及她回眸一笑，更何况，她是耀眼的阳光，不能直视。”
自始至终，我都未曾言语，只是默默地听着。直到陌阳离开，我才反应过来，闭上眼想睡觉，却感到有丝丝凉意顺着眼角流出
。
【二】
我叫故儿，是陌阳捡回来的一个孤女。
陌阳说，我刚出生母亲便过世了，他是在一片荒芜中捡到了我。他说，我的眉眼像极了他的一个故人，所以给我取名为故儿。
在外人面前，陌阳是我的父亲，可他不过长我十岁，所以，私下里，我都是直呼他的姓名。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知道陌阳的眼睛看不见。我曾偷偷问过城北的大夫，大夫说陌阳的眼睛是被火灼伤的。大夫还说，陌阳的
眼睛可以治疗，只需要一味叫“曦阳草”的药和一双甘愿为他献出的眼睛，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治。
有许多次，我都想问陌阳他为什么会看不见，为什么不去治疗，可是每一次，他都会暴怒，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暖如阳光
的陌阳。
忆起那晚陌阳说的话，“她不在了，看不看得见也无所谓了。”他口中的“她”，一定是他心爱的人吧！
想到这里，我没来由的感到一丝难过。
对了！有一件很奇怪的事，陌阳每年六月十三都会消失一天，回来时无神的双眼看向我总是流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悲伤，让人
莫名心疼。起初，我觉得没什么，可是最近越发心神不宁，我总觉得他的外出和我有关。再过几天，他又该外出了，这一次，我
一定要知道他去做什么了。
【三】
六月十三，天上的月亮渐圆，再过两个月就是中秋节了，而如今我却在飒飒夜风中跟踪着陌阳。
我本以为陌阳会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可是这次，我料错了。陌阳只是去了城外的无念寺，他在里面跪了两个时辰，我在外面等
了两个时辰，就在我等的不耐烦想要离去时，陌阳却和一个僧人出来了，隔的太远，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依稀听到那僧人
说了一句：“执念太深就易伤，施主何必执著于旧人旧事。”然后陌阳对那僧人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我连忙跟上，就见陌阳绕到无念寺后的一座孤山上。在黎城生活了十二年，我竟从不知这寺庙后还有如此荒芜之地，心中更是
纳闷陌阳为何来此。
片刻功夫，就见陌阳已行至一座小山包前，就算我再愚钝，也知那是一座坟。
月光晃得我看不清墓碑上的题字，我从未听陌阳提起他有什么已故的亲人好友。正当疑惑之际，却听见陌阳清冷的声音传来。
“阿阳，今日是中秋节，我又来看你了。不知不觉，已经十七年了，原来，你已经离开我十七年了......”
就着月光，我看到了陌阳颤抖的双肩，我知道，他在哭。
这么多年，我从未见他掉过一滴泪，却原来，他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看着陌阳哭泣，我的心里也甚是难过，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难过，就被陌阳接下来的话惊的不知所措。
他说：“阿阳，十七年了，我替你把故儿养大了，她没有死，她平安的长大了。故儿她很聪明，很像你呢！”
“阿阳，你放心，我会保护好故儿，绝不会让她被宫汐羽发现，我会替她寻一户好人家。阿阳，若你泉下有知，请你保佑她平
安度过此生。”
飒飒的寒风吹过，凉进了我的心中。
【四】
陌阳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桌旁盯着桌案上的画像发愣。
陌阳在我旁边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正要开口，我却先他一步。
“陌阳，她是谁？”我指了指桌上的画像，问道。
“什么？”
我忘记了他看不见，淡淡续道：“我在你房间的暗格里找到一幅画，画上的女子，与我七分相似。”
‘砰’
杯子摔在地上，碎成了数片。随之而来的，是陌阳的怒喝，“谁让你动这幅画的？”
“陌阳，你告诉我，她到底是谁？我又是谁？”面对陌阳的暴怒，我却无动于衷。虽然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却还是想听他亲口
说出来。
陌阳攥紧了双拳，努力抑制着他的怒气。压抑的清冷嗓音传入我耳中，“故儿，你不该知道的。不要问了，好吗？”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她是当今天子宫汐羽已故的太子妃莫阳，你曾是爱慕她的将军陌阳，而我则是她与宫汐羽所生的女
儿。陌阳，我说的可有错？”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陌阳紧抿着唇不发一语，袖中颤抖的双手却暴露了他的惊慌。
我续道：“十七年前，宫中发生了一场变故，东宫失火，太子妃葬身火海，尚在襁褓中的小公主不知所踪，次日，这天下便易
了主。这一切，都不是偶然。陌阳，你告诉我，十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母妃是被谁害死的？”
陌阳沉默半晌，隐在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你总归是要知道的。”
【五】
六月的夏风吹拂着皇宫中原本平静的湖面，湖面泛起丝丝波纹，好似一场风雨即将来临。
宫汐羽看着大殿之下美艳的女子，勾唇一笑，抬起她的下颚，仔细审视着她的娇颜，不时发出感叹，“当真是和莫阳一个模子
里刻出来的，你，真的是孤的女儿？”
碧玉年华的女子不卑不亢的迎着他的目光，“千真万确。”
宫汐羽捏着她下颚的手突然用力，眼中闪过一抹狠毒，俯身在她耳边耳语道，“陌将军，可还安好？”
女子被他捏得生疼，倒抽了一口冷气，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故儿，不懂......”
宫汐羽冷笑一声，松开手，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淡淡的唤来下人传旨，“这是孤失散多年的掌上明珠宫故儿，传孤旨意
，从即日起，册封为“遗珠公主”，择日举行册封大典。”
宫汐羽别有深意的看了故儿一眼，缓步离开，徒留故儿一人留在小楼中。
遗珠？遗落在人间的明珠吗？
“宫汐羽，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故儿极轻的自喃道。
【六】
总的来说，册封大典还算顺利。不过对于故儿被封为公主这件事，宫中定是有人不服气的，王后蓝瑾便是最先找上门的。
蓝瑾来时，故儿正躺在美人榻上发呆。见她来了，也不行礼，自顾自的发呆。蓝瑾斜睨了我一眼，不屑的说道：“野丫头就是
野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真是和莫阳那个贱人一模一样，一样的不要脸。”
故儿不动声色的起身倒了两杯茶，递给蓝瑾一杯，笑意盈盈道：“娘娘，故儿初来乍到不懂事，这杯茶就当故儿给你赔不是了
，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着故儿一脸真诚的表情，蓝瑾虽然疑惑，却还是接过了茶，犹豫道：“这茶......不会有毒吧。”
“娘娘，故儿哪敢给您下毒呀，故儿以后还指望您庇护呢！”故儿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
蓝瑾将信将疑的抿了一口茶，眼角余光瞥见故儿唇边狡黠的笑意，直觉大事不妙。下一刻，就见故儿把手中的茶泼到自己脸上
，嘴里嚷着，“娘娘，不行礼是故儿不对，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再泼了，饶了故儿吧。”
蓝瑾惊愕的看着她，刚想开口问她是不是疯了，门边却传来宫汐羽的咆哮，“蓝瑾，你在做什么？”
室温骤然冰冷，只有故儿抽抽嗒嗒的低泣，“父王，故儿没有向王后娘娘行礼，娘娘罚故儿是应该的，都是故儿的错。”
宫汐羽怜惜的拭去故儿脸上的茶渍，幸好，只是温茶。
“王上，我......”蓝瑾想要辩解，宫汐羽却转头淡淡道：“回凤祈宫思过。”
蓝瑾幽怨的瞪了故儿一眼，不甘心的离开了。
“故儿受委屈了，想要什么补偿？”宫汐羽宠溺的问道。
“父王，故儿以前听说衡山风光，天下独绝，故儿想去衡山散散心。”
“好，都应你。”
【七】
衡山的晨风轻轻地拂过故儿的肩头，卷起丝丝墨发随风飘扬。故儿紧紧的握着手中的药材，自语道：“陌阳，我一定会治好你
的，你再等一等。”
“遗珠公主，可是有心事？不妨同在下说说。”幻辰走到故儿身边，柔声问道。
故儿看了看幻辰，又看了看朝阳下连绵不绝的山峰，伸手指向遥远的前方，道：“那里，有我所爱之人。”
幻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蹙了蹙眉，不解的问道：“遗珠公主喜欢太阳？”
故儿没有回答他，只是重重叹了口气，问道：“神医知道以眼换眼吗？”
幻辰瞥了眼故儿手中的草药，盯着故儿的眼睛感叹道：“能得公主如此深情之人，他会有多幸运。”
故儿沉默半晌，才道：“神医可愿帮故儿个忙？”
幻辰看向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眼神黯了黯，沉声开口：“世人只知曦阳草生衡山山谷，集日月精华于一身，有疗伤奇效，那
公主可知曦阳草毒性甚猛，必须有人以命替被医者做担保，公主可能会因此送命。”
冰冷的话语，一字一句刺入她的心脏，她却只是扬起了唇角，坚定道：“若是没有他，我也不会活到今日，我的命，一直都是
他的。”
“如此，便如公主所愿。”幻辰低下头回道，被攥紧的衣角，暴露了他此刻的不甘心。
故儿没有看到，幻辰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也或许，她看到了，只是装作没看到。
【八】
回宫的路上，故儿特意绕路去了趟黎城。她孤身一人去找宫汐羽认亲，甚至都未曾和陌阳说一声，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可是他没有，故儿回到黎城三天了，陌阳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寒舍容不下遗珠公主这金枝玉叶，公主还是回到那个金碧辉煌
的囚笼中去吧！”之后再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任凭她如何唤他，他都不予理会。
见他这样，故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道：“陌阳，我想帮你治好眼睛。”
“陌阳，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
“陌阳，我喜欢你。”
说到这里，她清楚地看到了陌阳身子僵硬了一下，他却还是背过身强装镇定。
“陌阳，我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故、儿、喜、欢、陌、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夏日晚风吹过他的衣袂发梢，这一次，陌阳不再保持缄默不言，无神的双目空洞的盯着她，喃喃道：“可是你知道的，我喜欢
的人是莫阳，她是你的母妃啊！”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她却感觉他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那一刻，她真的好恨她未曾谋面的母妃。
泪珠在眼眶中翻滚，故儿强忍着不哭出声。默了许久之后，故儿起身踉跄着跑了出去，只心如死灰的丢下一句，“陌阳，我与
你，余生山水再不相逢。”
隐在房檐上的幻辰看着这一幕，苦涩的笑了。公主，你这是何苦？罢了，我便帮你这一回。
【九】
陌阳是被幻辰打昏了带走的。幻辰看着陌阳苍白如纸的面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昔日镇国将军的飒爽英姿。兀自叹息道：“陌
将军为了个女人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值得吗？”
没有人回答他，房间里只有陌阳均匀的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幻辰看向窗外缓缓落下的夕阳，恍惚中又想起了承阳帝的密令：跟踪故儿，杀了陌阳。
脑海中，不自禁的浮现出故儿巧笑倩兮的模样，幻辰看向陌阳的眼神带了丝犹豫。
夕阳的余光照在他手上，为锋利的匕首添了几分柔意，幻辰闭了闭眼，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杀他，还是救他？
许久之后，幻辰睁开眼，拿起刀走向陌阳。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被夜色吞噬，黑暗将至。
【十】
稀星寥落，夜色阑珊。
故儿浑浑噩噩的回到了王宫。她想，这次回来就再也不走了，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而且，她也走不掉了。
宫汐羽和蓝瑾早早地便在小楼中等候，故儿看到他们，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乖巧的侧身行了个礼。
蓝瑾看她笑的样子，顿觉毛骨悚然，冷哼一声便别过了脸。宫汐羽倒是毫不在意，无波无澜道：“起来吧。”
桌上烛火摇曳，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气氛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三个人都各怀心事。
还是宫汐羽率先开口，冷冷道：“陌阳已经死了，你知道你这次回来意味着什么吗？”
几个月来的风平浪静表象被一句话打破，暴露了隐藏的不堪真相。
故儿看着被风卷起的帘幔，缓缓开口道：“我回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你们想知道的事情还是问阎王去吧！”
宫汐羽蓦地觉得不妙，刚想质问，却听到故儿冷冷的带着几分诡异的声音传来：“十七年前，我的母妃死在大火中，十七年后
，我便要你们死在这里。”
随手用火烛点燃帘幔，小楼中顿时火光冲天，故儿看着宫汐羽和蓝瑾绝望的挣扎，残忍的笑了，“想逃吗？来不及了，我早就
在帘幔上涂了火药......”
熊熊烈火中，故儿看着东方徐徐升起的朝阳，仿佛看到了陌阳的样子，安心的笑了，“陌阳，请你好好活下去，替我和母妃看
遍世间繁华。”
后，史册载：七月十七，承阳帝与其帝后及遗珠公主葬身于火海，尸骨无存。
#番外# 拥伤
这一生，我都未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还可以重见光明。
我醒来后，身边坐着一位眼睛蒙着白布的男子，他说他叫幻辰，是衡山神医。
他说有一个傻姑娘为了我连命都没了，他来帮她完成最后的心愿。
我知道，那个傻姑娘是故儿，我一直都知道那个傻姑娘喜欢我，只是我不曾想到她在知道宫汐羽要杀我后，竟会选择和他们同归
于尽。
真是和她母亲一样傻的姑娘。
她的母亲莫阳是丞相千金，亦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与她早有婚约。
只是莫阳不爱我，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个待人淡漠疏离的女子，她说她不会爱上任何人。
也对，她是阳光，深拥即伤。
讽刺的是，我竟还是妄想拥有这份阳光。
莫阳喜欢黑夜，我便陪她日夜颠倒；莫阳喜欢夏天，我便陪她花间逐蝶；莫阳喜欢前行，我便在后面守护她......
可是莫阳从未回过头，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我......
可即使我和她之间是这样疏离的关系，先帝仍怕丞相和将军联姻，会危及皇家统治地位，硬生生地将原本就难以相守的我们拆散
，把她许给了太子。
宫汐羽是个城府极深的人，我一直都知道宫汐羽的野心，他只是想坐拥江山，他并不爱莫阳。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为了登上帝位
，竟会弑父杀君，如此迫不及待。却又不巧被莫阳目睹了全部过程，宫汐羽自然不会让她活着。所以在暗中铲除了莫丞相家的势
力后，便发生了一场意料之中的“意外”——东宫失火。
一切都安排的很好，只不过，他没想到我会不顾性命的去救她，会带着小公主逃跑，他没想到我竟可以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可是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故儿，终究，我还是辜负了莫阳的临终所托......
东方的朝阳缓缓升起，新的一天来临了，我想我也该离开了。
这个繁华的城市有太多的回忆，或美好，或悲伤，或遗憾，但现在，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迎着朝阳，我又踏上了一段新的旅途，那条路的尽头，会有我心心念念的人在等我。
我会用我的后半生去怀念这两个女子。一个我爱的，一个爱我的。
你们来不及看的绝世风光，我替你们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