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们起源，我的祖祖辈辈们就生活在深海里，与世隔绝，无忧无虑。
不过我一直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我曾浮于浅海远远望去，那些正常走路的人类，对我来说神秘极了。
在我成年那天，娘亲说：“孩子，成年以后，你就可以把自己的鱼尾变成双脚。”
我迫不及待游到岸边，幻化出双脚，踏上一个从未接触的世界。
我玩心大起，一路走走看看，没发觉到自己渐渐体力不支。
突然，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书生揭帘而入，轻声问：“姑娘，你可还好？”
他的声音过于温柔，才开口，我便陷了进去。
我喝一口他端来的姜汤，泪水不受控制地掉——那味道，实在太呛了。
他惊讶地看着我的眼泪结成珍珠，我便把身世和盘托出——我居于深海，泣泪为珠，非寻常人。
他若有所思。
陆地毕竟不适合我，我的体力大减，却又舍不得回去，就待在他的破窑里。
我想我是爱他的，尽管没人跟我说过爱是什么。
因为爱，我会在听到他悲惨的身世而落泪。
泪水变成珍珠，我让他拿去换银子。
他起初不肯，我笑他傻，却愈发爱他。
他把换来的银子攒起来，说要盖一间新屋，作为我们的婚房。
是的，我们想与彼此共度一生。
于是，我每天都会趁他外出时伤害自己，在疼痛时，流下眼泪。
虽然体质越来越虚弱，可我的内心却是欢愉的。
一个晚上，我半夜转醒，听到女子的声音：“你到底要让那个贱人待到什么时候？”
“嘘，小声点！”他残忍而温柔地说：“她是鲛人，落泪成珠。等我拿够珍珠，她也活不了多久，再把她送到衙门去。到时候，我八抬大轿去迎你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