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停留在那个夏天,氤氲的热浪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朦胧中的记忆在猛烈的热浪中挣扎不已,似乎下一个瞬间就要从枝头脱落。而事实上,原先的梦想早已被我亲手摔碎在了地上,一地散乱碎片,再也无法破镜重圆似的完整无缺按照原先的痕迹将其补全。
不论什么时候,在夏日的午后这里总是这么闲适,公交车从不会按时五分钟一班,它总是不疾不徐地从前一个十字路口出现,又不紧不慢地消失在下一个路口。红绿灯变换的时候,停着的车辆缓缓加速,正好赶在又变回红灯前驶向马路的另一边。老奶奶带着小男孩总能在路口慢悠悠的安全经过,不会有人按喇叭,连车都是这么温柔。
每每午后,虽是烈焰当头,可依然不乏外出的愿望,那时的道路上没有多少的车辆,一个人顶着炎热缓缓前进,然后到书店门口钻进去,好像终于找到救星一般,吮吸着书店里散发的冷气和书香,它们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很好闻。归去时,已是夕阳西下,红灿灿的晚霞萦绕着整片天空,低头塞着耳机缓缓地向回走。黑漆漆的柏油马路在前方不断地延伸着,不知道会通向何方。
————我要去哪儿。
老师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讲台下却总是做什么的都有。好学生们勤奋地记着笔记,懒散的就用手撑着脑袋呼呼地打瞌睡。习惯性地把头埋在课本里,闻着书散发的气息,偶尔累了就抬头望望窗外的风景。天空依旧蓝澈,云朵依然纯净。偶尔大考过后每周一班会课例行的班主任总结,面对桌上的那一份分数不高也不低的试卷,不耐烦的别过头去。有时会去组织去开枯燥无味的年级会议,很多挤在阶梯教室,荧幕的光芒微微地反射在前几排同学的脸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却还努力地同其他人保持同一频率去鼓掌。晚自习把作业本摊开却并不动笔,脑海中一切的奇怪心绪慢慢洋溢。有时会与同桌同学聊上几句,然后两人一起照不宣地微笑起来。
记得很久之前总是喜欢规划未来,胸有成竹,信心满满。是警察、宇航员、飞行员、运动员还是奇奇怪怪却符合各自性格的职业。但无论是什么都是能够报效祖国回馈社会的,哪怕是为一个陌生人做出贡献,听老师的话做一个正直的诚实的勇敢的爱国的善良的人。还记得吗,那时想起未来嘴角总会扬起一抹微笑,简直映射的整张脸都雀跃起来。
————我想成为什么。
身在高中,离家太远,被迫住校,一周回去一次。往往在学校会觉得很想回家,真正推开家门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饭桌上家人总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我,好像希望我能够分享一下在学校的生活,清清嗓子想开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觉得有趣的值得说的也许恰好是他们眼中那些不务正业的表现,天天向上之类的却怎么都想不出来,编出来每次都是一样的,自己都觉得烦了。所以摇了摇头还是闭上了嘴,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目光渐渐暗淡,于是便低下了头乖乖吃饭。
偶尔也有几个很要好的朋友,有事没事时汇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但有时一转过身,却都忘记了当时的内容。遇到什么搞笑的事会一边笑一边跟他们添油加醋地讲,遇到委屈也会习惯性地向他们发发牢骚抱怨一下。初中毕业时最后一次的同学聚会,原以为我会难过地鼻涕眼泪直流,可后来却只是平平静静地悉数着初中的三年,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很深刻的记忆了,只有那么几个以兄弟相称却很久没有联系的同学。
————我心里有谁。
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却偏偏极易在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上与人发生争执,总是感觉自己变得吝啬了,只要是自己的东西如果落在别人手上就不放心。或者平时只跟自己黏在一块的朋友经常同别人一起闹了。表面上装作无所谓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好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偷了一样,也好像被背叛了一样。经常很好奇,所以对什么未知的以及未尝试过的事情都很好奇,所以经常是新买回来的东西不超过两天就被我遗弃在一边不予理会了。
对某个人一见钟情,破天荒地开始相信爱情。几乎用尽了一切手段先接近然后慢慢培养好感旁敲侧击奠定感情最后悬着一颗慌乱的心表白,终于把心上人拥在了怀里。看着曾经朝思暮想的干净侧脸,坦然接受身边种种艳慕的目光,心里却觉得还少了些什么。生活渐渐趋于平淡,曾经紧握的手也开始慢慢放松力度,最后静静放开。
————我想要什么。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很乐观的,对于任何的逆境都可以以种种方法抵制,可是一旦触及深层次的感情问题,我确是没有了任何抵抗力,任凭它抽筋扒皮,最后留下一片狼藉。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如果,时间真的可以见证一切,那么我就信它一次,拼尽了所有力气,应该好好放松一下自己了,做回自己吧。每每被问及“没问题么”总是逞强地露出轻蔑的笑容说“不用你们操心”。这样下去,真的没有遗憾留下吗?真的不怕自己会后悔吗。
偶尔会被夸道特别,有个性,为人很好的时候,也只是客套吧。毕竟自己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即使这样,还是不想改变些什么。是安于现状还是雄心壮志般地接受改变?清楚自己身上的优点并不多,所以每每别人被夸的时候,心底油然而生一抹嫉妒,但随即又被我“跟我有什么关系”给浅薄地隐匿了。
————我快乐么。
但是时间还在前进,只要时间还在,那么我就应该像时间一样一往直前。
期待余留在下一个名为夏至的节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