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几乎要忘记这样一种生活是依着怎样的存在方式,日子清淡 没有书写 头脑被越来越多空白占据,突然分不清这个城市在这样的季节应该有怎样的天气。于是 一个人走进了雨里,那冰凉的雨就像被襄在十指指尖的指甲 碰到哪都一阵深入脾肺的颤栗。
你冷过吗 如果有 请将它典当予我。
电脑里依然是那几首歌 反复被传唱。
[假如我不曾爱你 我不会失去自己 想念的刺钉住我的位置]
无法诠释的冷情终抵挡不了这年华似水的温情,要不 怎么会那样受不了诱惑 生生跳了进去。记得七堇年的一篇散文中写过这样一部电影 对其中的一句话记忆尤为深刻。
[妈妈 十字架是爱的标志吗?]
[是的 孩子 而且爱也常常意味着十字架。]
不知何时才能明了,在这样一场对恃的拉据战中 最后的结果往往不是互相伤害就是同归于尽。爱 不见得有多传奇,但总是无一能幸免于这微薄的恩赐。不管你是谁 你就要在梦里睡去哭着醒来 不再有往日的平和与坚定。只是 不知道是一梦几年还是只是一念之间。
我忘了数海啸来过多少回 但却记得在梦里死过多少次。换了位置 依然是孤独。
二、
记得2006与WB去遵义 坐着火车 16个小时后我们到达目的地。当时只道是只属于两个人朋友的远行 没有束缚 只有自我放逐。
上船的时候有片刻的晕眩 看到翻涌的河水就想起年少时被宜水河卷走的那些记忆 太过深刻 至今仍能触摸到当时尖锐的棱角。虽说往事已如尘吹散 但痕迹尤在 只是失了最初的样子 是时间划下的疼痛 没有理由去解释。它是一种特定的存在 足亦用一个人的后半生来思量 陪衬。
很快,船家开始招呼吃饭 菜色及口味都十分清淡 仿佛是用来洗去内心尘嚣,他们的干净纯厚的微笑 不远处赤墨起浮的青山 寺庙里袅袅轻烟 有迟秋不容暖凉的深意。这是2006年的深秋,当时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后来不知他几时便落下了就再也没回来。只是一个回首的时间 看似短暂却漫长如年。
不知道若再去那片竹林是否还能听到他唱过的那首歌 被传去了很远的回音还能否原路返回。一张旧照片 笑容已经被摩梭得再也看不清主人的模样 像是一瞬间就变沧桑了 负担不起岁月的沉重。我站在原地 望着已经丰满的翅膀 却再无力飞翔。
三、
因为已经深谙流年这般变幻莫测 过去的这些年看过太多不属于自己的风景,然后知道会失去 不是自己的 痛也痛不得。
十岁的时候读 春梦觉来心自警 往事般般应。那时带着未完成的梦对整个生命有着不言而喻的好奇 而不知道后来竟是这般自醒的望着苍茫到来 以无法诉说的速度席卷一切。
后来逐渐懂得如何去等待生命 不让虚度过的年少再给以后留任何不甘的把柄 因而强势要求自己甘于这种乏味无趣的生活。只是答应了一个人 要好好生活 便容不得半途有何错误 只希望这条路不要太过于迂回 我怕没有勇气一走到底。
天 很快就黑了。高架桥上的路灯明明灭灭 车飞速往下滑 无法操控 这是一条无限延长的路程。谁能为我去告诉那个站在路口等待的人 别怕,我就要来了 穿着你的红舞鞋 不再让寂寞陪你跳舞。
四、
一昼一夜 囿于黄昏后一场沉默的对白。
做一个命轮里的看客。
[来,我带你走。]
[好,但你要带我去哪?]
[就在前面。]
[可前面什么也没有。]
[是啊。]
[那我们还要走吗?]
[要走。]
[去哪。]
[我告诉你,哪也不去……]
马、不、停、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