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几时灭?夜愈深而灯渐烬;懒回时,抬头孤月明。忆当时初夏。
——《写在前面》
你笑时候并不快乐,头痛使你萎靡不振。你苍白着脸孔,手里握着笔,不知道想要写些什么,或许,记录某一段时间、某一个故事,你也许会提起兴趣。
这个下午风不止,初春的天尤寒。屋外那棵桃花树却不曾发芽打苞,仍旧记得去年将晚的这个时候,那个可爱的小生灵,妈妈代我将它埋于树下。每天回家都会经过那棵树,冬天的时候,风一吹,树梢上停留的雪花都会簌簌往下落,有时候飘落进我路过的脖颈间,顿觉冰凉一片,像是小时候,妈妈呵我痒那般,抬头看时,却不自禁朦胧一片。时光早已成为过去,还有什么会重新来过?人生能够真正拥有的少之又少,醉一场,忘一场,多难,多难!
我十指凉冰冰,妈妈还在唠叨我让我多穿些御寒,但我只是讨厌我的帽子。那让我频临失态,我只是不曾习惯。窗外偶然飞过一只鸟雀,一闪而过,我未来得及寻看,就只觉窗外凉风入骨、苍穹只剩一片灰白。这时日竟渡的那般漫长难熬。数数日子,你竟也是走了十日。恍然如隔世般让我觉得像在云里雾里转了一圈。而这日头,难过的让我几番落泪。我还是带上了帽子,一个人低着头,重复我这十年来一直走的路。
我想起外婆还在的日子,牙齿因为岁数大了而稀稀琐琐,吃起饭来,只能用前面门牙细细咀嚼,但每次吃饭,她总会比我快一些吃完,我每每耍赖,她就笑我孩子气。外婆年纪大了耳朵也不太灵活,我常常睡梦时听到她的呓语,我那时尚小,总爱发脾气,可是外婆听不到,时间长久了,外婆不在了,我竟觉得那般失落。那时候,外婆最爱对我笑,她也不喜欢她的拐杖,于是她永远除了坐在椅子上看家人来来往往,就是睡在床上,我知道她是不快乐的,我也不快乐。她念着她的家,从十年前刚住在我们家的时候,只是那时候她不说也不念,我以为她是喜欢这个家的,总有一天她会习惯的。可是十年后,她走了,连同一切关于她的痕迹,我才知道,十年来,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另外一个家。
这十年,我看的通透一切,却不愿说,我只想着什么都做还是从前,没什么变化,更没什么区别。但平静的生活下永远暗藏着波涛汹涌。我应该继续成长,岁月将我磨砺的快要成为一块圆润的鹅卵石,却忘了长久的将我放在雨水下,那颗心早就被打湿透,磨穿过。岁月究竟还是忘了问我痛不痛,这些年好不好。。。
我觉得无能为力,对我现下的生活,我觉得抱歉,我错过很多,我得不偿失。我习惯失落,习惯在绝望里重新获得希望。我只是依然在还没来得及去拥有就已经失去的过程里被抛却、被拥抱然后再次抛却。我一个人淋着雨,想着多年前奔跑在夏日的雷雨天气里,那时候单纯着一颗心,却那么快乐,情难自已。是的,岁月最后也要将我抛弃,我回不去,也找不到你原来温暖会对我真心笑的容颜,有个拥抱让我好怀念。这十年,我真的曾经快乐过。只是如今,我的生活一团糟,我疲倦了、也害怕了。。。
我怕我手心里的沙越抓紧越是散漏的太快,我怕我满溢了太多爱的心终有一天也会让你觉得如履薄冰。 像我对外婆的爱,像我对你的用心,可是生活一样不留情面,它不给我任何反驳和解释的机会。我不需要那些无谓的同情和怜惜,可是,我那么希望有一颗心,哪怕是孤单的,但最终是暖的。你越是逃离,我越是想要靠近。像是祈祷,回忆给了我太多不可磨灭的日子,在那些不曾成为回忆的时候,我说过,我真的曾经快乐过。
貮零壹叁年叁月拾壹日
卜凡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