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恰巧听闻此片之名,或曾稍稍览其零星插画,记忆里深深烙下这个干净的名字《萤火之森》和那一片苍翠如玉,温润安然的绿色。最近分明靠近夏天了吧,天气里却还是带着微凉,靠在床上,安静的看完它。初夏,满目苍翠,迷失在不曾洞悉的森林里,阳光斑驳的落在戴着面具的少年人身上。视线穿不透面具,却听得到,温和的声音。“喂,小不点。在哭什么呢?”芳华万千。所谓执着,所谓等候,所谓期盼,所谓幸福,所谓痛心,所谓爱,初遇不过是一把钥匙,寂寥疏离的森林,成了今后每一个季节的念念不忘。和少年漫步于一级级漫长的台阶上,天真烂漫的六岁女孩只是笑着蹦蹦跳跳,嘴里喋喋不休,却小心翼翼的搭着那根木棍,谨记着少年的话“我被人类触碰到的话,就会消失。”走过满池碧波的荷塘,荷叶菡萏浮光;跑过草地,竹川萤绕着树追逐少年银,奔跑着放着风筝,然后交给银,笑着看风筝越飞越高。看他揭下面具,面具下的眉眼被夕阳勾勒的清澈,彩蝶翩迁流连他身畔,轻巧停在他鼻尖。想看他惊讶,却从树枝上掉下来,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很担心真的会被接住,却掉了下来。没心没肺的给他一个微笑,却忽然泪眼迷蒙,“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要碰我哦,说好了哦……”永远,都不想看到,他在眼前,灰飞烟灭。时光漫长了四季,除了夏季一瞬,其他的季节,就是记挂和祈盼,竹川萤目光远远到达的地方,是那个少年。等待如青绿色沧桑的苔痕,停留在少年长久以来面具里静默的眼眸中,颈上还有她织的围巾,不动声色的回忆,那个笑的明媚的少女,每一年的再见和转身,甚至不能留下,甚至看不到她渐行渐远逐渐消失的背影。树之下,温婉绵长的呼吸,掩盖着回忆里的落寞和长久以来的孤寂。妖怪们的夏日祭,白绸的两端相牵着的,是永远都触碰不到的恋人。“就是约会啊”,少年拖长了声音,言语里有一点点宠溺。“忘了我也无所谓啊。用妖术维持的身体,太过脆弱。”“每次分别后,即使是拨开人群,也会想要再次和萤见面……” 银如是说。“被触及就会消散什么的,就像雪花一样呢,我告诉你啊,阿金,在冬天的时候一直想着阿金的事情。秋天也是,春天也是,阿金别忘记啊,我的事情,不要忘记……”竹川萤如是说。忘记是一件太残忍的事情,可是,人与妖隔得太远,浮生短暂,永远漫长,守到最后,守到的不过就是韶华白头,黄土白骨,又谈何温柔。那还不如早早地两两相忘,忘了每一年穿着漂亮的新衣出现的萤;忘了萤走之后,每个早上,安静地坐在山神之林前的石阶上的少年;忘了那个一袭白裙,无助地坐在森林里哭泣的女孩;忘了那个斜倚树身,慵懒的手插口袋的少年。他摘下了面具,覆在萤的脸上,给了她卒不及防的一个吻,他俯下身子盖住了眼前灿烂的星光。萤,透过面具,看着他毫不在意的拉住一个奔跑而去的人类的小孩。淡绿色纷飞的萤火从指尖开始消融,银眉眼间笑意温暖而忧伤“来吧,萤。我终于可以碰你了。”那是一个真正的拥抱,感受得到他的体温,他的气息,还有他渐渐消逝的身体。拥抱的越紧,消逝得就越快,就像爱一样。拿着最后微笑的面具,走过黑暗中的森林,心中荒凉和心痛就这样不加抑制的蔓延,无可救药。华年易逝,终究输了这场与时光的赌局,而且输得倾家荡产,输得一无所有。沧澜绚丽的破碎片段,酿成了浮生里一杯独属夏日的苦酿,太温暖,温暖到不敢相信他的离开,温暖到整个心都苦涩的无以复加。在说什么青春无悔的时候,我们都败给了时间。甚至没有早点开口,去说一句,我喜欢你。“我很喜欢你哦。”言语温婉的少年似乎还在眼前,一点萤火,在水面上久久的停留,消散,完结了所有夏日的梦境。“嗯,我也是。”但是,银再也听不到了。那是萤的幸福,曾经每一个夏日的幸福。泪眼婆娑里疼痛的幸福。请让我拥抱你。一次,一生,一世。每个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一个人, 那个人让你明白,什么叫在意一个人,忧心一个人,还有,喜欢一个人。就像梦璃那句“天河”,是多少次饱含思念呼唤的“云公子”换来的一样——那个拥抱,是很多年前那个夏天开始,那双隔着木棍的手,长久以往的执念。

作者ID: 6206530
2013-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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