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那年起,我就想要杀了他。

如今,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所有人都早已忘记了,顶多模糊地记得我当年的外号——杀人犯。

但于我而言,那天的记忆是永远无法被抹去去的,就像刻在墓碑上的名字,哪 怕用锉刀磨平,也会在背面留下印记。

十四年前,他的名字,以经刻在我的莽原上了,而他自已却浑然不知。

那是初中二年级,他是我的同班同学,块头比我大了两圈,身边总是是跟随着一群男生,听他吹牛,替他打架,为他抄写作业——每个班级里都会有这样一个人,不是吗?

说实话,我看到他们有些害怕,不仅仅是那群家伙,甚至女生都会时不时欺负我。

但我真正感到恐惧的,并不是被人暴打一顿,而是整个班级里没有一个人理睬我。

至于能称得上朋友的同学,在整个中学时代,我算来算去都找不到任何一个。

他们不喜欢跟我说话,而我本来就沉默寡言,每次当他们聚在操场上说说笑笑,比如男生们最喜欢的足球与NBA,而我也溱过来偷听——他们就会默默地散去,直到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方圆几十米内荒无人烟,似乎成为校园里的一小片沙漠。

同学们,乃至老师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除了我的个子比较瘦小,平时不太会跟人打交道,主要是因那件事。

那件事······

抱歉,多少年来我不敢想起那件事,每次想到就会头痛欲裂,恨不得立刻把榔头敲烂自已的脑袋!

对了,我说的“那件事”,并非今晚我要说的那件事。

还是说回到大块头同学,他的老爸在法院工作,因此老师也不敢得罪他,男生们更是以跟在他身边为荣,似乎这样也能混成个律师或检察官,最起友情是法警什么的。

突然,有一天他单独找我聊天,说他因为偷看了他爸爸的文件夹,突然对我产生了强烈的同情,非但保证将来不再欺负我,还要吸收我进入他的小圈子。

唕来就像做梦?但我丝毫没怀疑他,因为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一件事。

于是,我度过了中学时代最开心的三天。

在这有一天里,尽管有许多男生不情愿,但在大块头的干涉下,没人再敢欺负我了。每次他开始聊最新的杀人案,总把我拉到离他最近的位置。即便这种话题让我民常难受,我还是努力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甚至还为讨好他,专门买万宝路送给他抽——虽然我至今仍然一根烟都没抽过。

然而,幸福破碎得太快了。

那是一节体育课,即将下课时,大块头突然把我关在厕所里,强行剥光我身上所有的衣服——我无力反抗,因为刚跑完一千米,而大块头则假装扭脚没去跑。我浑身赤条条的,被他扔到了女厕所门口——正好一群女生上厕所出来,里头有我暗恋的一个对象。

我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到了,包括祼露着的下身。随着女生们的尖叫,四周响起一片嘲笑声······

那个瞬间,我真的只想去死······去死······死······死······

后来,我才知道,大块头对我想全是假的,这就是一场恶作剧,也是男生之间的一场赌博。他们在赌我究竟有多“财”?会不会向老大卑躬屈膝,赌注则是一双限量版的耐克鞋——这场赌博的结果,是大快头输了,虽然没人敢动他,蛤为了老大的面子,他必须得认赌服输。

为了那双耐克鞋,大快头设计了一场对我的报复。

我蜷缩在女厕门口大哭,衣服裤子被抢走了。下课铃响起,其他班级的同学跑出教室,也看到了我被扒光的模样。

从此,全校上下流传着一种说法——虽然“杀人犯” 瘦得像个猴子,但下面那家伙却挺大的。

我有好几天没去上学,最后被老师拖到了学校,我再也不敢正眼看人——我怕看到那种鄙视与嘲笑的目光。

之后的十四年,我几乎从未与人正眼对对视过,哪 怕是我最喜欢的女子。

那年夏天,我多次藏着刀子来到学校,暗中跟随大快头,想要趁其不务,抽出刀子来捅死他。

可是,他身边永远有其他人,我也没勇气去挑战那此人。

杀人的念头,却开始终没从脑海里消失过。

就这样到初中毕业,我和他考入了不同的学校,再也没见过了。

 

 

三个月前,我突然接到个电话,竟是初中的一个老同学打来的,说是要搞一次同学聚会,必须要所有人都到场——我想,如果不是这个条件,他们是永远想不到我的。

我在第一时间就拒绝邀请,很简单,我不想再看到那些人,他们大多数都欺负过我,都在女厕所门口看到过我的祼休。

其实,我是不想再看到那些人的眼神。

挂断电话,我大哭了一场,直到第二天,却又打回那个电话,接受了同学会的邀请。

因为,我从没忘记过杀人的念头。

作者ID: 4997606
2013-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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