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8月份开始就有一场失眠 陌生的环境里再也无法安然入睡
喝大包大包的薰衣草也不能安定
他遇见她的时候 刚好她是一名无业游民 没有固定的工作和收入
只有一套房子在街上寻房客。可能这是她维持生活的来源也可能这只是一部分。
他是她的房客 她拥有将近80平米的小洋房 很靠近海 房子租给他的唯一条件
就是不许他养猫 她害怕它们绿幽幽的眼睛和诡异的猫叫 她告诉他 它们是亡灵。
她只是想赶紧的把这座房子租出去之后就销声匿迹 尽快以毛胚房500元的价格
看着他无比惊讶的神情她显示的毫不遮掩 只是和一个男人有过一夜情 他穿西装革履
系格子领带喷古龙香水 买给她CK系列和LV包还很慷慨的送她一幢洋房 只是这些对我
没有什么用处 说完一串钥匙扔在他手中就离开了 他看着她穿一身素裙挎着一个大麻布袋
他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
他偶尔会在洋房的海边撞上她几次 每次大约在凌晨3点左右 她还是一身格子的连体素裙
什么话也不说站在海边 任由海风吹起她的头发
他离她几米远 从不去打扰 她也未曾发觉他的存在 有海风和海水潮起潮落的声响
有时她却在海边唱京剧唱琼瑶 还有随身携带的唱片 她于他只是一位怪人。
在正式知道她的名字源自于一封属于她的信件 收件人是墓。里面看似是一沓相片
摸上去很厚重 她半夜来敲他的门 那是他们说的最多的一次话。
在宣布她成为孤儿的时候好像已经完成她的使命。
相片上是一对男女附着一份报纸 上面写着X年X月X日 因发现丈夫有情人跳海身亡。
她问他要了一杯凉白开 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的表情 像我这么费尽心机的人死后
该是要下地狱的吧 她用手掳了一下前坠的头发说 我要走了 他问她去哪里 她不说话
他问她以后的房租怎么交给她 她依旧不说话
他轻轻的问她可以留下来吗 我们可以生活在一起 她摇摇头 我是得不到安生的 因为
我曾杀死过一只猫 她的眼睛里开始流出液体 蓝色的眼睛就像望眼欲穿的海底 眼底下
还有一颗泪痣。起身去收拾她的包裹
他去拿出他的古式相机 问她 不介意为你拍一张吧 其实我是一名摄影师 她说好。
能借你浴室一用吗 我想离开之前将自己弄干净些 他给她泡了一些玫瑰还沏了一壶茶
她穿他白衬衫 宽松肥大到她的小腿 他不禁笑出声来 将泡好的茶端到她面前 她说晚上
我要喝薰衣草 就像吃镇定剂一样 去翻她的大麻布袋 袋中大片紫色渗漏出来
他的沙发上。她睡姿像婴儿盘胎 听说这种睡姿的人大多都是多疑 敏感 缺大量安全感
后来她悄无声息的走了 就像梦一样的自由 没有什么可以羁绊她。
他也没有去找她 一直留在这座城市 他相信从第一天见到她开始 她眼里就是干净的
他想象着或许在某个老街会出现她的身影 手腕上的檀木珠和像裙子一样长的衬衫
包裹住她的腿 她拍拍他的肩 问他 喂 要租房子吗
别墅外的海边 她的身体漂移在海里 她选择了以她死亡的方式来和她见面 就像在她
还是幼儿时她们约定的那样 妈妈无论到哪里都带上我好吗
二零一三九月二十晚19点50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