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近了,近的孩子们的电话都在呼叫团圆。
昨夜,秋雨又临。也许,秋的脚步有些急,秋雨在窗叶上、阳台上驻足的声音狂热地敲打着我烦闷的心。空中时而有响彻云霄的雷声印证着我人到中年的心声,就像入秋后渐渐萎缩山涧,离枯竭不远的焦虑,让人烦躁而不安。
夜,不静 。风,时而抚摸窗户、时而在阳台的凭栏上吹出怪异的哨声,有点儿揪心;马路上车轮碾过的声音间歇不断,近乎残忍;房间里的夜蚊声不停地在空气中划着弧线,将深夜心空分解得支离破碎。更有远方,偶尔的一两声酷似鬼泣的猫头鹰的鸣嘶穿透夜空的不安,真真令人有些颓废感.。
这样的雨夜,无法沉睡。想起年幼就去世的双亲,我没法极尽孝道 ,哪怕是些微的感恩之举;想起远在故乡的年幼的孩子,我无法给他们更多的亲身的爱护,甚至是冷暖可否的问询;想起故乡的山水、故乡的人,想起朋友,想起童年,想起老师,想起那么多的故人。。。。。。想到我的人生所有的经历,所有的幸福和快乐,所有的苦难和伤心。六十年代的乱,七十年代的饥,八十年代的穷,九十年代的“流放”,两千年的可以自足。。。。。。想起我残存的中年。。。。。。老年还远吗?秋夜啊,青春再也不可复返。
东方已露出鱼肚白了,也许,这就是黎明吧。我再次想起分隔东西的儿女,尽管,我远在南方,他们才是我真正的黎明。
起身,凭栏远眺,一切都在远方。天边的云在漂浮、移动,晨练的人在跃动、在前进,就连孝文化公园山顶上的塔灯依然霓虹通明,就像生命临终前的回光。一切,似乎都在远方的远方。
天亮了。火红的太阳升起了。阳光,红的就像我儿女童年的脸庞。
乡间小路边的杂草由青变黄了,抽出的穗果粒压弯了腰;小溪小泉的水已不再喧嚣,变得轻声细语,叮咚清脆,无限悦耳。叶落了,脥开了,腾干了,瓜、果、豆,都熟了。玉米熟的开苞了,稻谷已经开镰收割了,炊烟下房檐前柿子树上的青柿子也开始变黄了。。。。。。听见爷爷叔叔们都在笑语今秋的收成“还行”、“比较好”。。。。。。笑声在自然的风中飘荡,越飘越远。
我听见秋的声音是如此的温婉悦耳,是如此的丰富厚实,又是如此的光辉和满足。
听,蝉声已远,滴露声渐大;落叶的声音如此轻妙,而果实的落地声是这般厚重,不远处又多了桥梁,多了高楼,还是庄稼地里汗水最抢眼,庄稼院儿里的笑声更醉人。
我站在午阳下的山野上思索着过去,现在和将来,自然的秋天又一次降临了,降临的如此辉煌。而我的秋天呢,早来了,却来得如此平淡,平淡的愧意骤升。父母,我没报恩,没有机会;孩子,我没多爱,没有时间;事业,更加平淡,平淡的无痕无迹;唯独,我的家还在,在一种形式的壳里 东、西、南,三分天下。
听,心在跳,在秋天里跳,也许,再也跳不出金秋的舞蹈;眺,眼在眺,也许,再也眺不见金秋的色调。
江山已易主,人心不容老。听,我的心在跳,和着秋天的松涛,在人生和生命的前路上问心无愧、义无反顾的跃动,肩负责任、一如既往的奋斗、奔跑。毕竟,我的秋天不多了,而我要做的事,还太多太多,多如秋天原野的浩渺。
www.js76899.com www.338msc.com www.4883msc.com www.0122ms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