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被拯救的。如果我在路上, 听着歌,无人知晓我是谁。擦过万千人的肩膀, 阅过万千尊佛像, 看到僧人长久的打坐, 覆手为云, 我的皮肤被晒黑, 脚底积满金黄色的茧。我的背包破了, 膝盖淌着血。但我看到万千的微笑, 蒙恩过万千的慈悲。一朵白云的背上,是望不见尽头的蓝, 草原与天齐平, 世界凌架在一个陌生男子的眉梢, 我和我的同伴在车站搭帐篷, 伴着人海的汹涌和世界的声律睡去, 我的思想一天一天得以沉淀, 眼中有光, 在清晨第一束时间之中, 我从缝隙中瞥到自己的影子, 他惊讶了一下, 然后说, 我很好。
这一定就是最美丽的时刻和最难忘的过程。
不知恬雅与沉静,偶尔三两事忘己,一段时间糟糕过去,又是一段天晴。贪恋五月的樱花会,曾经不止一次的幻想驾车去旅行,却一次次被身边的琐事所牵绊。居无定所的鹅黄柳絮和着尘埃霸占着头顶的天空,漫无目的随风漂流,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自己。越长大越迷茫,很多时候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却整天忙碌不已,仿佛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小时候,我憧憬着长大的种种。而今年龄放在这里,我又无比怀念那些个无忧无虑的日子。上次回老家,我去重游故乡的小河。它已经变了模样,不再清澈。河边再也不是深埋到膝盖的芦苇,取而代之的是绿油油的青麦。我凝视着小河,我知道它有话对我讲。一只水藻挣扎着直指天空,它想要逃离水面,可它离不开水,这是宿命。忽而一条小鱼从水藻丛中蹿了出来,激起的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大有鲤鱼跃龙门的架势。时至今日,我仍常常想起那条小鱼跳跃的姿态。
当我还是孩童的时候,总是害怕没有光的夜。我蜷缩着身体把头蒙在被子里面,不时掖裹着被角,生怕有一丝缝隙。记不得,说不清是在那一天不再惧怕夜晚,甚至留恋上了夜晚。仿佛只有在黑暗中才能才敢剥开层层伪装直视面目全非的自己,我想哭,可是却笑出了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喜欢上了旅行,仿佛远处的一切都充满了魔力。见得越多越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见过。旅行绝不是什么济世良药,甚至不如和朋友在一起吃个饭,但是我喜欢,没有原因。旅行的时间多半是在路上,于是从出发点开始就有了风景。我喜欢把头靠在车窗上,景色每秒都不同,想不忘都会忘,都不用刻意的勉强。我以为在路上就不会迷茫,却一不小心忘了最初的目地和方向。曾以为我会爱上一个人,爱的惊天动地、死去活来。会与她恩怨不休,情仇不了,纠缠不断,至死方休。可是到了现在她不再悸动,我不再任性,我们也不再心痛,如芸芸众生一样,一样在牵强的成长,成长让我从繁华走向了荒凉。只是有过的梦就像在昨天一样。
我问如是:“怀有片刻的俗念,是否可以诵经?”他说可以,呵!多么讽刺的慈悲!